2014年6月19日 星期四
2014年4月22日 星期二
預知死亡紀事:陳文茜沒有告訴我們的
剛剛拜讀唐湘龍的大作,本人深深自省,原來我之前一個月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,所以呢,今天要寫一篇跟台灣政治無關的文章。回歸到我的位置,做好我的本分,寫我在國外,對文學,對 語言的觀察。
前一陣子,大師馬奎斯進入了他的死亡紀事。其實做為一個文學院的老細菌,我其實不大應該批評太多時政。今天就來研究一下拉丁美洲文學。
看了一系列台灣文壇對馬奎斯的憑弔文,印象最深刻的,是陳文茜在蘋果日報發表的‘我的陳文茜:預知死亡紀事’ 其實,陳文茜這一篇文章,的確是抓住了拉丁美洲文學的靈魂:死亡。死亡。死亡。
在馬奎斯之前,拉丁美洲真正的魔幻寫實先驅,其實還有一位較鮮為人知的大師:胡安·魯爾福。魯爾福用他無邊界的想像,寫了一個死者與生者一同呼吸存在的世界。
也是死亡。死亡。死亡。
是的,陳文茜很精準地,看出死亡,是拉丁美洲的文學基調。但是很可惜,她並沒有繼續告訴我們,為什麼是死亡?在那陽光充沛的南方?
上個月,因為我們研究所有一個專題,做的是文化差異體驗與教學。為了讓我們徹底感受到學習陌生語言的挑戰與文化衝擊,教授找了一位來自玻利維亞的中年女子,請她教我們一個小時的玻利維亞原住民的語言。是的,就是安第斯山區的語言,她,是古印加帝國的太陽後裔。
不是說西班牙語。
上完那一個小時的課,還沒從那陌生而神秘的語言中醒過來,這一位玻利維亞女子,開始述說她的故事,告訴我們她是怎麼來到瑞士的。
政治避難。當時的男朋友,還有父親,都在抵抗玻利維亞獨裁政權的戰爭中,或是監獄裡,死了。她也坐了牢,後來有瑞士人營救,就搭機來了,十九歲,來到瑞士,舉目無親,下了飛機,一句話都不會說,但是回去,又只有死亡。
她講得很簡單,因為一直哭,一直抹眼淚,到後來她根本講不下去。只聽到片片斷斷的單詞與短句:男朋友,父親,死了,都死了。我不得不離開故鄉,不然也要死了。
死亡。死亡。死亡。
因為後來她實在難過得說不下去,為了減緩轉移她回憶往事的痛苦,我們就問她,那來到瑞士之後,是怎麼展開新生活的?
她說,因為剛開始什麼瑞士官方語言都不會說,又這麼年輕,沒有一技之長,一間時找不到可以自食其力的工作。不得已,只好接受瑞士社工的失業輔導,一開始,就被安排到醫院的太平間工作。
工作是:洗屍體。
我們就問,怎麼瑞士社工當初會安排您從事這一個工作呢?
這一位玻利維亞女子悠悠地說:
「因為瑞士社工告訴我,洗屍體不需要說話,不需要懂得語言跟人溝通,而且,來自拉丁美洲的你,經歷過獨裁跟抗爭,看過這麼多生死,一定對死亡非常習慣。那就來瑞士醫院幫忙洗屍體吧。」
唐湘龍:就讓他絕下去吧
陳文茜:預知死亡紀事
前一陣子,大師馬奎斯進入了他的死亡紀事。其實做為一個文學院的老細菌,我其實不大應該批評太多時政。今天就來研究一下拉丁美洲文學。
看了一系列台灣文壇對馬奎斯的憑弔文,印象最深刻的,是陳文茜在蘋果日報發表的‘我的陳文茜:預知死亡紀事’ 其實,陳文茜這一篇文章,的確是抓住了拉丁美洲文學的靈魂:死亡。死亡。死亡。
在馬奎斯之前,拉丁美洲真正的魔幻寫實先驅,其實還有一位較鮮為人知的大師:胡安·魯爾福。魯爾福用他無邊界的想像,寫了一個死者與生者一同呼吸存在的世界。
也是死亡。死亡。死亡。
是的,陳文茜很精準地,看出死亡,是拉丁美洲的文學基調。但是很可惜,她並沒有繼續告訴我們,為什麼是死亡?在那陽光充沛的南方?
上個月,因為我們研究所有一個專題,做的是文化差異體驗與教學。為了讓我們徹底感受到學習陌生語言的挑戰與文化衝擊,教授找了一位來自玻利維亞的中年女子,請她教我們一個小時的玻利維亞原住民的語言。是的,就是安第斯山區的語言,她,是古印加帝國的太陽後裔。
不是說西班牙語。
上完那一個小時的課,還沒從那陌生而神秘的語言中醒過來,這一位玻利維亞女子,開始述說她的故事,告訴我們她是怎麼來到瑞士的。
政治避難。當時的男朋友,還有父親,都在抵抗玻利維亞獨裁政權的戰爭中,或是監獄裡,死了。她也坐了牢,後來有瑞士人營救,就搭機來了,十九歲,來到瑞士,舉目無親,下了飛機,一句話都不會說,但是回去,又只有死亡。
她講得很簡單,因為一直哭,一直抹眼淚,到後來她根本講不下去。只聽到片片斷斷的單詞與短句:男朋友,父親,死了,都死了。我不得不離開故鄉,不然也要死了。
死亡。死亡。死亡。
因為後來她實在難過得說不下去,為了減緩轉移她回憶往事的痛苦,我們就問她,那來到瑞士之後,是怎麼展開新生活的?
她說,因為剛開始什麼瑞士官方語言都不會說,又這麼年輕,沒有一技之長,一間時找不到可以自食其力的工作。不得已,只好接受瑞士社工的失業輔導,一開始,就被安排到醫院的太平間工作。
工作是:洗屍體。
我們就問,怎麼瑞士社工當初會安排您從事這一個工作呢?
這一位玻利維亞女子悠悠地說:
「因為瑞士社工告訴我,洗屍體不需要說話,不需要懂得語言跟人溝通,而且,來自拉丁美洲的你,經歷過獨裁跟抗爭,看過這麼多生死,一定對死亡非常習慣。那就來瑞士醫院幫忙洗屍體吧。」
唐湘龍:就讓他絕下去吧
陳文茜:預知死亡紀事
2014年4月5日 星期六
雞蛋這邊
楊索是我近幾年最欣賞的台灣作家之一。她的文字帶著一種真誠的溫度,沒有微雨散步的矯情,人如其文,文如其人。
楊索提到身為一個作家,為什麼反服貿的問題。這,也是我這一段時間,不斷質問自己的一個課題。
首先,提到了言論與創作自由。
有些國外漢學界與文化界友人,這幾天已經開始擔心,以後是不是還可以相信台灣的媒體與創作。因為過去,台灣民主的多元論述與創意,外國友人給了他們全部的信任與支持。
再談到中國的創作吧。其實其實,中國近十年的創作,在自我個性的追求,以及自由的人性想像上,已經有太大太大的突破,人性與想像是無法壓抑的,他們原也是這麼努力著。如果未來台灣文創還要自行繳械這樣的一個幸福,那會是多麼可惜的一件事啊。
而並不是為了增強抵抗力,把孩子推進實驗室裡,強灌他一瓶滿滿的大腸桿菌,然後告訴他,這個細菌的威力可以讓你有抗體,但至於有抗體之前,副作用是什麼?會不會導致死亡?我們不知道。
從頭到尾,我沒有反服貿,也沒有支持服貿。村上春樹說,在高牆與雞蛋兩者,他選擇支持雞蛋。我們的孩子,我們的弱勢婦女,我們的學生,我們所有沒有人脈與財富的老百姓,都是雞蛋。與高牆相比,雞蛋脆弱,但卻有無窮的生命力,有著無形的希望。
我也是這樣。我覺得,作為一個文學藝術的忠誠信徒,支持沒有權力的弱勢族群,選擇站在雞蛋這一邊,是永遠的義務,也是一輩子的承諾。
以下摘自村上春樹,這一段文字也是我這一段時間心情的寫照。
【以卵擊石,在高大堅硬的牆和雞蛋之間,我永遠站在雞蛋那方。
無論高牆是多麼正確,雞蛋是多麼地錯誤,我永遠站在雞蛋這邊。
誰是誰非,自有他人、時間、歷史來定論。但若小說家無論何種原因,寫出站在高牆這方的作品,這作品豈有任何價值可言?】
楊索提到身為一個作家,為什麼反服貿的問題。這,也是我這一段時間,不斷質問自己的一個課題。
首先,提到了言論與創作自由。
自由是台灣的文化資產。這樣的一個概念,是真的。
有些國外漢學界與文化界友人,這幾天已經開始擔心,以後是不是還可以相信台灣的媒體與創作。因為過去,台灣民主的多元論述與創意,外國友人給了他們全部的信任與支持。
再談到中國的創作吧。其實其實,中國近十年的創作,在自我個性的追求,以及自由的人性想像上,已經有太大太大的突破,人性與想像是無法壓抑的,他們原也是這麼努力著。如果未來台灣文創還要自行繳械這樣的一個幸福,那會是多麼可惜的一件事啊。
那麼,開放服貿,是否可以刺激提升台灣的文創競爭力呢?
我的想法是,要一個孩子身體強壯,俱備良好的抵抗力,需要放手,讓他在陽光下奔跑,在草地上翻滾。這就像要孩子鍛鍊體魄,一定要讓孩子有基本符合健康與安全的條件,才能用飲食與運動,持續增強競爭力。
而並不是為了增強抵抗力,把孩子推進實驗室裡,強灌他一瓶滿滿的大腸桿菌,然後告訴他,這個細菌的威力可以讓你有抗體,但至於有抗體之前,副作用是什麼?會不會導致死亡?我們不知道。
我站在,雞蛋這邊
從頭到尾,我沒有反服貿,也沒有支持服貿。村上春樹說,在高牆與雞蛋兩者,他選擇支持雞蛋。我們的孩子,我們的弱勢婦女,我們的學生,我們所有沒有人脈與財富的老百姓,都是雞蛋。與高牆相比,雞蛋脆弱,但卻有無窮的生命力,有著無形的希望。
我也是這樣。我覺得,作為一個文學藝術的忠誠信徒,支持沒有權力的弱勢族群,選擇站在雞蛋這一邊,是永遠的義務,也是一輩子的承諾。
以下摘自村上春樹,這一段文字也是我這一段時間心情的寫照。
【以卵擊石,在高大堅硬的牆和雞蛋之間,我永遠站在雞蛋那方。
無論高牆是多麼正確,雞蛋是多麼地錯誤,我永遠站在雞蛋這邊。
誰是誰非,自有他人、時間、歷史來定論。但若小說家無論何種原因,寫出站在高牆這方的作品,這作品豈有任何價值可言?】
陽光,空氣,花。珍惜我們的自由,文藝創作才能綻放。 |
2014年3月22日 星期六
公民思辯時間:什麼是暴民?
最近台灣媒體與網路上,常常出現一個詞:暴民。
是的,公民運動最容易招致如下批評:暴民、民粹、非理性、情緒化、易被煽動…等等。
等等,讓我們來面對這一些指責,並繼續思考分析:到底什麼是暴民?
就字面的理解,所謂暴民,就是使用暴力的民眾。也因此,許多人相信,暴民的使用範圍,只限定於描述「不當官的民眾」。於是,只要民眾一旦作出跟平常不一樣 的舉止,比如,本來應該在學校上課的,一旦跑上街頭抗爭,就是暴民,本來應該在辦公室上班的,一旦到場支援學生,就說他被煽動。
同學,當你使用暴民的傳統定義時,你已經在潛意識之中,同意並接受,暴民一詞,應該只限用於批評老百姓。而忘記了,那一些官爺兒們,他們也是公民社會的公僕,他們更是公民社會的一份子。換言之,要說誰是暴民,官爺們也應該在暴民評比名單之中。
那麼在這一次公民運動中,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暴民呢?我們該如何辨別隱藏在公民社會中的隱性暴民?
在談暴民的分辨標準之前,我先來談談公民社會的基本構成:資本群體與動態結構。
公民社會是由不同的群體所組成的,在各群體之間,彼此一直保持互相激盪的動態,而並不是傳統上大家所一直所相信的和諧靜態。所謂的靜態社會,事實上只存在於獨裁社會。由某黨或某人,高壓決定所有群體的衝突與利益,才能達到絕對的靜止。也因此,對於那一些常常在說社會好亂,都是 輿論害的順民,我都會很想笑,小朋友,你真的好天真好可愛,如果你這麼嚮往和諧穩定的靜態社會,這麼單純易受傷害,請趕快買機票去平壤,讓金叔叔保護你, 否則,真實民主社會的激盪動態,永遠都會讓你覺得好煩好不安。
所以,公民社會的兩大特點,是這樣的:
(1)公民社會的資本群體:
所謂的群體,就是一個彼此成員相近成群的階級。這一個群體的特徵表現,可以是多元而重複的,比如都是相似的世代,相似的職業,或是相似的性傾向。同一個群體,基本上擁有相似的隱性資本,隱性資本就是社會資本和文化資本的總和。寫到這裡,我舉個例子讓大家一看就明白:
*群體名稱:台灣的官爺兒們
隱性資本:
→社會資本(人脈,社會地位,關係等):怎麼樣,大家就自己想囉。
→文化資本(話語權,語言能力,媒體資源):滿朝博士呢,一堆官媒,真好。
*群體名稱:台灣街頭學生
隱性資本:
→社會資本(人脈,社會地位,關係等):請跟官爺兒們比較。
→文化資本(話語權,語言能力,媒體資源):請跟官爺兒們比較。
(2) 公民社會的動態結構:
由於各群體之間,彼此挾帶著不同的資本,在動態的公民社會就像各種大小齒輪彼此傾軋衝突。大家看到這裡,傾軋衝突,也未免太不溫良賢淑了吧?同學,正常而 成熟的公民社會,本來就是這樣的,在西歐任何一個先進國家,也都是如此。現實世界,本來一直都是充滿了戰鬥與衝突,矛盾與挫折,只是我們過去,一直被大人 往嘴裡塞糖果,要相信世界的單純與美好,看到衝突,閉嘴吃糖果少講話就對了。
群體之間的隱性衝突,在公民意識發展成熟的西方社會,是透過不斷的協商與話語,讓彼此之間因衝突而產生的反彈力量,都能在不同的溝通管道,得到能量釋放與 舒解,為達到雙方最大動態利益平衡為目標。但問題是,如果有一個群體,仗勢著自己龐大的隱性資本,利用社會資源與文化話語優勢,不斷試圖壓抑其他群體的動 力運作,那就是暴力的開始。這樣一個群體,無視公民社會其他群體的生存,企圖擴張,所展現的暴力,就叫做象徵暴力。
所以,台灣那些掌握並操縱大量隱性資本,對抗議學生與民眾進行抹黑與壓抑的這些人,你們才是公民社會中,大量製造象徵暴力,傷害其他群體的,暴民。
當年被當局安上罪名:煽動暴民,妖言惑眾的盧梭,他的賊窩就在這兒。歷史是有趣的,他會在某一個時刻,轉彎。 |
補記:我這一篇文章大量使用了法國社會學家Pierre Bourdieu的理論。只是,我不想把它寫得像學術論文,一堆死硬的外文詞彙。我想用更簡單易懂的方式,讓台灣公民去思考,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暴民。
現在,台灣的公民意識正在轉型並進步當中,我感謝所有讓公民意識覺醒,並進入真實生活,採取行動的人。謝謝你們,你們不是暴民,你們是我們這一個社會中,真正的公民,我以你們為傲。
2014年3月7日 星期五
安全核電的真相:寫在洪仲丘案判決之後
很多人相信,只要核電廠運作正常,就是最安全便宜的能源,不會死 人。
但,或許你不知道,當你正在享受安全的核電時,地球另一端,有人 正為你而死。
製造核能需要铀。大家想過,铀從哪裡來,怎樣來的嗎?
瑞士國會議員Isabelle Chevalley女士,曾經前往尼日,實地考察當地開採铀礦的 情形。她所寫的紀錄是這樣的:
來自西方先進國家的核能大公司,為了省錢省成本,根本沒有告知當 地居民危險性。當地人直接暴露在危險之中,沒有任何保護措施,就 這樣尼日礦工傻傻地挖著铀,賺取微薄的工資。
那這麼多當地人得癌症,怎麼辦?
沒關係啦!直接判這一些人‘愛滋病’,就好啦!(醫院蓋章)
…
說實話,我本來一直對Isabelle Chevalley女士這一篇文章特別觸動,覺得若因自己的便利 ,而造成別人的死亡,會感到不安,所以我要拒用核能…
但是今天,就在得知洪仲丘案判決的今天,我突然覺得好絕望。
連自己台灣子弟的一條性命、甚至兩萬條性命,都可以踐踏虐殺,都 可以說是無心之過,這樣的一個政府,又哪裡會珍惜在遙遠地球另一 端,默默死去的人們呢?
Isabelle Chevalley女士原文連結:http://www.letemps.ch/Facet/print/Uuid/390924be-a43a-11e1-8393-1fc615131f93/Mine_duranium_ce_scandale_que_lon_refuse_de_voir
但,或許你不知道,當你正在享受安全的核電時,地球另一端,有人
製造核能需要铀。大家想過,铀從哪裡來,怎樣來的嗎?
瑞士國會議員Isabelle Chevalley女士,曾經前往尼日,實地考察當地開採铀礦的
來自西方先進國家的核能大公司,為了省錢省成本,根本沒有告知當
那這麼多當地人得癌症,怎麼辦?
沒關係啦!直接判這一些人‘愛滋病’,就好啦!(醫院蓋章)
…
說實話,我本來一直對Isabelle Chevalley女士這一篇文章特別觸動,覺得若因自己的便利
但是今天,就在得知洪仲丘案判決的今天,我突然覺得好絕望。
連自己台灣子弟的一條性命、甚至兩萬條性命,都可以踐踏虐殺,都
Isabelle Chevalley女士原文連結:http://www.letemps.ch/Facet/print/Uuid/390924be-a43a-11e1-8393-1fc615131f93/Mine_duranium_ce_scandale_que_lon_refuse_de_voir
2014年2月27日 星期四
補記:回批評者的一封信
這是我給一位指正者的回應,我覺得可以貼在這裡,大家瞭解一下為 什麼我寫這麼多政治不正確的文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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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XX老師您好,謝謝您對我個人教學經歷與觀點的指正,我的個人觀點是 不是包糖衣的毒藥?這倒是無所謂,我無意成名,只是很想把事實寫 出來,因為我發現這麼多台灣年輕人花了四年甚至六年的時間,畢業 之後才發現找不到工作,而國家或高層仍無視真相,而這很可怕。
我的觀點是以User Experience 出發,無論是學習者本人還是教學者本人。 您說我外行,這一點我承認,雖然我在瑞士至今教了十二年,但是我 的確覺得自己一直都需要進步,在去年我自認不足,發現歐洲人的學 習邏輯跟我們一直相信的華語教學概念有很大的落差,所以,我在去 年又回到瑞士大學研究所,想自己找答案。
我找到的答案,就是請注重User Experience。歐洲人學習外語,完全重視市場與效率,特 別是個人使用者經驗的效率。這不是孔院派人來教我的,是我自己跟 歐洲人學到的。
誰在學華語?我們的教學對象,不是我們的長官,不是我們的國家, 不是我們的政策,是外國人。所以,我始終無意猜測政策的風向,我 只想給外國人他們想學的東西。落實我們的目光,才能走對我們的方 向,寫出我的真心話,不僅是對我自己誠實,也是對後面走過來的年 輕人負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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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XX老師您好,謝謝您對我個人教學經歷與觀點的指正,我的個人觀點是
我的觀點是以User Experience 出發,無論是學習者本人還是教學者本人。 您說我外行,這一點我承認,雖然我在瑞士至今教了十二年,但是我
我找到的答案,就是請注重User Experience。歐洲人學習外語,完全重視市場與效率,特
誰在學華語?我們的教學對象,不是我們的長官,不是我們的國家,
2014年2月22日 星期六
就像世界不是非黑即白,中文也不是非簡即繁
Facebook 上最近傳這篇:
作為一位在歐洲教華語的台灣教師,我有幾點感想。
(一)一個失敗,多種原因:
舉個例子,兩家公司,A家一直失去客戶,B家卻一直成長。如果市場分析師要找出為什麼此消彼長的原因,必須從各種因素進行分析,才能找出綜合性的解決方法,而不是單單把原因歸罪為一個解釋。
這就像,在傳統美麗古蹟辦公的A公司,始終搞不清那一個臨時搭建的簡陋B公司,憑什麼引來人潮?難道A公司重新裝潢,業績就會猛漲嗎?業績不好,肯定還有其他管理上的環節,出了嚴重漏洞。
這就像,在傳統美麗古蹟辦公的A公司,始終搞不清那一個臨時搭建的簡陋B公司,憑什麼引來人潮?難道A公司重新裝潢,業績就會猛漲嗎?業績不好,肯定還有其他管理上的環節,出了嚴重漏洞。
不管繁體還是簡體,文字的書寫,其實只是語言載體的記錄方式。換句話說,外語教學其實還包括了多重領域,比如語法、語音、心理學,文化行銷、人類學、教材教法等等...太多太多了。書寫字體,說實話,僅僅佔了外語教學其中的一小部份。
當我們還在糾結要教簡體還是繁體才好,中國大陸已經用沈默而恐怖的速度,像潛伏在海裡的核子潛艇一樣,在對外華語教學各式主題上,砸下大量人力跟金錢研究,迅速超前。上個世紀八零年代,因為相對當時的中國大陸,台灣的確更自由、開放、富裕;那年代,台灣在對外華語教學上,是曾經取得過優勢的。可是進入二十世紀以來,當我們還在想簡繁體誰輸誰贏時,中國大陸在語法、詞彙、文化、語音、教材教法等領域上,已經取得重大的超越。現在做我們這一行的,都很清楚那一個差異並不是單單簡繁體好不好學誰是正統的問題,而是研究與教學的整體質量。你一個台灣老師,問你這個語法也不會,問你那個詞彙也不會,一副閑晃不備課的樣子,外國學生都跑了,就只會唉唉叫說都是簡體字的錯,都是簡體字對不起你,這樣不合理吧?
(二)要教什麼,該怎麼教?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:
林西莉本身就是熱愛漢字與中華文化的瑞典漢學家。但是,我們在一線所面對的學生,可不是人人都打算當漢學家。我們所面對的,是語文教育的普及推廣,面對的是群眾,講求的是效率與實際。
外國成人初學者普遍學習漢字的難點,根本不是卡在對字體美不美的感受。說穿了,我們覺得美而好記的東西,對他們來說,完全無.感。你拿簡繁體互參,亂教一通,他們也只會照著模仿、渾然無覺。對外國人來說,真正的難點在於,他們已經習慣於拼音字母的記憶方式,要從聽覺記憶過渡到視覺記憶的過程,這一個過程需要一個符合他們理性思維的方法去建立,其實是有方法的。而我們過去的漢字教學,簡繁皆然,卻老在強調中華文化如何博大精深,用圖像想像每一個字的美好傳說,讓老外聽了雲裡霧裡。而在讚嘆與擁護,譴責與激情中,我們卻往往忽略了形聲字其實佔了日常漢字百分之八十這一個事實:漢字記憶其實是可以用音符編碼的,可以是很簡單的,卻被我們自己越.教.越.難。
我想說的是,讓政治歸政治,讓專業歸專業。根據我目前在歐洲語言教學研究所,學到的最新全球語言教學概念,要教什麼?怎麼教?完全是根據學習者的需要來決定的。換句話說,該教簡體還是繁體?簡體難還是繁體難?這些答案其實並不是教師本人、也並不是國家對外政策所能代替學習者發言的,而是學習者自己,也就是消費者本身,才能告訴我們,他.要.學.什.麼。
(三)這個世界,其實一直在變:
其實,我也要感謝陳穎青先生率先寫這一篇文章,把來台學中文的洋學生呈現負成長的事實披露出來,並得到社會普遍關注。因為早在幾年前,我們一線老師都已經預料到,去台灣學中文的留學生市場,遲早有一天會萎縮,但是可惜的是,我們提出的建言,似乎始終無法得到支持與重視,今天會這樣,我們也感到非常無奈。
來台學習人數的減少,台灣教師在台灣找不到洋學生教,其實坦白說,這也是中國大陸面臨的問題。中國大陸發現,去中國學中文的人數逐漸達到一個飽和點,而訓練出來的本土師資卻太多,怎樣把人才外銷到國外,現在大家都在想辦法。是這樣的,這是外語教學很自然的演變趨勢,當一個語言的學習對象從上層少數精英分子開始向下推廣擴張時,這個語言的教學場域,就不再只會限制在母語國家而已。就像全球學習英語的學習者這麼多,但是絕大部份都是在自己國家學習,而僅有少數經濟能力條件允許的人,才真的有辦法,去英美國家遊學或留學,這在華語也是一樣的,整個教學形態都在快速轉型中,留台學中文的洋學生勢必漸次減少。
那我們還可以做什麼?除了努力在世界各國當地學校體制內,創造工作機會之外,(也正是目前我和朋友們正在打拼的事)難道台灣的華語中心就悲觀地摸摸鼻子,準備拉下鐵門嗎?
當然不是。我相信我們還是有機會的,我想分享新加坡的例子,讓大家思考一下。
我發現,越來越多的歐洲朋友,選擇亞洲當作未來生涯發展據點時,無論是留學、舉家搬遷還是經商工作,首選並不是中國也不是台灣,而是新加坡。
我曾經問過這一些選擇新加坡的歐洲人,為什麼不選台灣也不選中國?他們表示,原因很簡單,因為在新加坡讀書,他們可以同時學到簡體中文跟英文。不僅僅是大學,連新加坡的中小學都可以找得到英文課跟簡體中文課。這對歐洲學生特別是歐洲家長來說,有著莫大吸引力,因為英文跟簡體中文都會,意味著差不多可以跟全世界大多數人口溝通,而且在校成績單又能提供清楚而具公信力的證明,這才是最讓人心動的。把簡體字納入官方正式學習課程裡,把外國人吸引到新加坡,這就是新加坡搶走台灣跟中國留學生市場的秘密。
最近幾年,世界上積極學習簡體字的國家還有一個,韓國。韓國非常積極地邀請中文教學專家駐校,參與設計課程,曾經跟中國大陸的教授私底下談過,看韓國積極學習簡體字的態勢,哪一天韓國人大膽宣稱,想要學最好的中文請去韓國…到那時候,我想也並不意外。
來台學習人數的減少,台灣教師在台灣找不到洋學生教,其實坦白說,這也是中國大陸面臨的問題。中國大陸發現,去中國學中文的人數逐漸達到一個飽和點,而訓練出來的本土師資卻太多,怎樣把人才外銷到國外,現在大家都在想辦法。是這樣的,這是外語教學很自然的演變趨勢,當一個語言的學習對象從上層少數精英分子開始向下推廣擴張時,這個語言的教學場域,就不再只會限制在母語國家而已。就像全球學習英語的學習者這麼多,但是絕大部份都是在自己國家學習,而僅有少數經濟能力條件允許的人,才真的有辦法,去英美國家遊學或留學,這在華語也是一樣的,整個教學形態都在快速轉型中,留台學中文的洋學生勢必漸次減少。
那我們還可以做什麼?除了努力在世界各國當地學校體制內,創造工作機會之外,(也正是目前我和朋友們正在打拼的事)難道台灣的華語中心就悲觀地摸摸鼻子,準備拉下鐵門嗎?
當然不是。我相信我們還是有機會的,我想分享新加坡的例子,讓大家思考一下。
我發現,越來越多的歐洲朋友,選擇亞洲當作未來生涯發展據點時,無論是留學、舉家搬遷還是經商工作,首選並不是中國也不是台灣,而是新加坡。
我曾經問過這一些選擇新加坡的歐洲人,為什麼不選台灣也不選中國?他們表示,原因很簡單,因為在新加坡讀書,他們可以同時學到簡體中文跟英文。不僅僅是大學,連新加坡的中小學都可以找得到英文課跟簡體中文課。這對歐洲學生特別是歐洲家長來說,有著莫大吸引力,因為英文跟簡體中文都會,意味著差不多可以跟全世界大多數人口溝通,而且在校成績單又能提供清楚而具公信力的證明,這才是最讓人心動的。把簡體字納入官方正式學習課程裡,把外國人吸引到新加坡,這就是新加坡搶走台灣跟中國留學生市場的秘密。
最近幾年,世界上積極學習簡體字的國家還有一個,韓國。韓國非常積極地邀請中文教學專家駐校,參與設計課程,曾經跟中國大陸的教授私底下談過,看韓國積極學習簡體字的態勢,哪一天韓國人大膽宣稱,想要學最好的中文請去韓國…到那時候,我想也並不意外。
(四)這個世界給我們的選擇其實並不多。我們唯一可以決定的,只剩下我們自己對生活的態度:
現實很嚴酷,而世界又這麼無常。那我們該怎麼辦呢?
我一直告訴有志從事對外華語教學的年輕人,無論是來自兩岸三地、新加坡、甚至法國、瑞士的年輕人,只要想吃這一行飯,就不要再花時間去辯證簡繁孰優孰劣的問題了,因為這根本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。要做的應該是,趕快去學簡體和拼音,趕快去學繁體跟注音,你缺什麼就該學什麼;還有別忘了,也趕快去學第二甚至第三外語,因為不是每一個老外都聽得懂用英文來上中文課。不要讓自己被動地讓政治氣候來決定你的工作,而是讓自己變得更強,機會來了,才可以躍馬帶槍就上。
華語教學起步很晚,其實就是一片蠻荒。就像一個整形醫美醫師,你到了非洲,你必須什麼手術都敢做也能做,而不能人家肚子疼,只能攤手說,對不起我只會整出最美麗的眼睛,但割盲腸我不會。
台灣華語教學的確前途黯淡,但我,不止我,還有我所認識的很多優秀台灣教師,都一直想辦法為自己,甚至為別人努力創造工作機會。這讓我想起,蔡依橙曾經在他的文章《清大戰神vs 柏克希爾哈薩維》裡這樣寫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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